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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蓉被杨过骑马肉

时间:2024-09-18 07:29:18 编辑:莆仙君

【靖蓉同人】冤家(一)

一个关于华筝的脑洞。


等闲变却故人心,却道故人心易变

(一)(原著改写)



郭靖带着杨过闯敌营,救二武,好一副慷慨激昂。蒙古军营被他震的鸦雀无声,忽必烈讪讪笑了笑,只得放他离去。

帐外有位女子,透过通风小窗,默默的盯着他。

近二十年不见,当日那个憨直淳朴的少年,已长成了一位顶天立地的伟岸男子。想必,她甚是幸福。华筝嘴角一扯,露出一个苦苦的笑容。

是了,这位华服贵女,便是成吉思汗的女儿,郭靖的青梅竹马,当日曾许下婚约的华筝公主。当年她密告大汗郭靖想离去,间接害死郭靖之母,心中愧疚无极。婚约之事自然作罢,此后也没能再见郭靖一面。

成吉思汗本想给她另寻婚事,可她心里非郭靖不嫁,又岂能看上别人。悄悄的远遁漠北去投奔外家。这一去,便是十多年。

后来铁木真逝世,哥哥窝阔台即位。他听哥哥说,郭靖携了那位黄姑娘,来刺杀父汗,还在青州与蒙古军队作战。他与蒙古人已势成水火,今生两人再无可能,心如死灰,再不肯回家乡。

窝阔台过世后,长子贵由即位。窝阔台性情温厚,去世之前记挂这位远离家乡的妹妹,便嘱咐贵由接她回来。她向来与托雷一家亲厚,托雷之子忽必烈远征南朝,她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。

“姑姑,你可记得郭靖吗?”忽必烈问道。

他父托雷去世已久,伯父察合台向来与托雷不合,窝阔台是大汗,华筝远遁漠北。这位曾经威名赫赫的金刀驸马,他所知实在寥寥。

如今正主儿回来了,虽然知道这是姑姑的情伤,但为了拿下襄阳,也顾不得许多了。

“郭靖?”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华筝想起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岁月。这许多年过去,她对郭靖的情意已融入骨血,可在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,却恍若隔世。“他怎么了?”

忽必烈在她面前像个孩子般:“姑姑你不知道,我三路大军同时发兵打宋人,我便是去襄阳。听说襄阳守将吕文德向郭靖求救,请他出山助敌守城。这郭靖在中原武林素有威望,他广发英雄贴召集中原英雄一起对抗我蒙古。襄阳本就难克,再加上武林高手助阵,那可大大不妙。 姑姑,这郭靖究竟是什么人啊,真有这么大本事?”

华筝默默听着忽必烈一边埋怨,一边讲述郭靖的事,思绪飘远,脸带微笑。听他发问,便柔柔道:“虽然多年未见,我倒是信他有这个本事。从前几位哥哥不合,托雷哥哥更是眼高于顶。可他们人人都跟郭靖交好,都服气他的人品和本事。爹爹对他更是赞不绝口。”

忽必烈本来不服,听闻父亲祖父都看重郭靖,不由收起小觑之心,奇道:“莫非这郭靖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吗?”

华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:“恰恰相反!他呀,笨的不得了。学什么都慢的很,托雷哥哥常笑他呢。”

忽必烈大是奇怪:“那……”

华筝又道:“可他心地纯朴,性情又坚韧。但凡他想做什么事,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。”又黯然道:“若他不想做什么事,也没人能迫他……”

忽必烈不再言语,心下大大警惕起来。过后不停招揽武林高手,这才来了尼摩星,潇湘子等人。

南下之时,他问姑姑愿不愿意同往。

华筝踌躇半晌。

她知道忽必烈的用意,是望她以情动人,能依赖往日情分劝得郭靖投降,最次,也要让他不与蒙古人为敌。她虽不喜忽必烈这样利用她,可是心下明明知道心上人还在世,想见他一面的念头怎么也按捺不住。便点头答应了。

此时亲眼所见,又喜又悲。喜的是一别经年,郭靖风采更胜往昔。悲的是,终究和自己没什么关系。





郭靖重伤回城,晚间霍都便来刺探。黄蓉已近临盆,身子甚是沉重。无奈除了她,当下无人可应。郭靖去敌营她忧心忡忡,郭靖和杨过回来她忙着操持照顾,还要劝解喊打喊杀的武三通,最后还跟霍都动了手。

她手脚酸软,肿胀憋闷的难受,孩子沉甸甸压在胸腹之间,真想连喘气都省了。可是不行,还要去和过儿他们商量信中之事,想也知道来者不善。

她稍稍调匀呼吸,用帕子抹去额头上的冷汗,这才起身去杨过房中。

杨过小龙女在房中等她。

‖小龙女点亮烛火。黄蓉打开来信,只见信上写道:“蒙古第一护国法师金轮法王致候郭大侠足下:适才在顾,得仰风采,实慰平生,原期秉烛夜谈,岂料青眼难屈,何老衲之不足承教若斯,竟来去之匆匆也?古人言有白头如新,倾盖如故,悠悠我心,思君良深。明日回拜,祈勿拒人于千里之外也。”

黄蓉吃了一惊,将信交给杨过与小龙女看了,说道:“襄阳城墙虽坚,却挡不住武林高手,你郭伯伯身受重伤,我又使不出力气,眼见敌人大举来袭,这便如何是好?”

杨过道:“郭伯伯……”小龙女向他横了一眼,目光中大有责备之意。‖原文

她看了看小龙女,走到她面前道:“龙姑娘,这次要麻烦你和朱师兄联手抗敌了。”

小龙女全不理会:“我只护着过儿一个人,别的人我不想管。”

黄蓉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的推拒了回来,登时有些下不来台,心里也暗生疑虑。她知若杨过在侧什么也问不出来,便想办法支开过儿,单刀直入的问她:“龙姑娘,你和过儿想杀我夫妇报仇,是也不是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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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龙女走后,黄蓉软软坐倒在椅子上,手心后背俱是冷汗。真是好生凶险!原来过儿竟然和蒙古人勾结!靖哥哥当真是差点就回不来了!

自来襄阳,她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。战场上刀枪无眼,难保百密一疏,她一早便决意生死相随。可这一次,倘若真死在杨过手上,那靖哥哥定是死不瞑目。

她已经一日一夜未曾合眼,打发走了胡闹痴缠的女儿,天色已大亮。

也不知靖哥哥休息的如何,也不知金轮法王何时来袭,也不知……今日这一关能不能熬过去。

对着镜子照了照,眼下是重重的青黑,脸色青白,甚至有些灰扑扑的,略有些浮肿。 哎,若不是情势紧迫,她当真不想这个样子出去见人。略作梳洗,敷了些脂粉,看起来不那么可怕,这才去看郭靖。

黄蓉推开房门,看见郭靖正在运功调息,轻轻走到他床边坐下。郭靖重伤之后,气息不如往日强健。细微匀停的呼吸,加上重伤之后苍白的脸,让静坐的他看起来比往日单薄,油然而生怜惜之意。

一室静谧。危机来临之前的片刻安宁让身心无比舒适。可是今日过后,自己就再不能陪着他了。贪恋的看着他的脸,眼泪顺着脸庞就滑了下来。

郭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,睁开眼睛看到她脸带微笑,却挂着泪痕,以为她担心自己伤势,安慰道:“蓉儿,你知道我不碍事的,不过休养数日便可痊愈,倒是你,需得好好休息。”

“是了,你的襄儿还是破虏……”黄蓉悚然一惊,孩子!她情急之下许诺小龙女,全然忘了孩子的事。脑中忽然一片空白,身子微颤。

郭靖见她异状,有些担心,道:“蓉儿,你怎么了?不舒服吗?”

黄蓉咬的下唇发白,才止住了颤抖。别过脸去,不看他,慢慢踱入室中:“靖哥哥……若是,以后蓉儿不能陪着你,你记得以国事为重自己珍重。”

郭靖急忙起身,问道:“难道军情有变吗?嘱咐二武加紧巡城!我受伤,要防着敌人来袭。”

黄蓉过去扶住他坐在椅子上,道:“我晓得的,你不要着急。”

“过儿的伤势如何?”

“郭伯伯,”杨过推门而入,“过儿已经服了郭伯母的九花玉露丸,全无大碍。”

他欲说二武之事,却见黄蓉盯着他暗暗摇头,他立知其意,转而道:“郭伯母,你可知道我姑姑去哪了吗?”

黄蓉道:“我和她说了会话,估计是回房歇息了。自你回城,她还没有合过眼呢。”

郭靖闻言却看着她:“那蓉儿你呢? 你是不是也还没合过眼?”

黄蓉心中一暖,想要安慰他,忽听十余丈外屋顶上一人纵声长笑,跟着铮铮两声大响,金铁交鸣,正是金轮法王到了。

郭靖脸色微变,将她一拉,想藏入自己身后,却听黄蓉道:“靖哥哥,是襄阳城要紧,还是你我情爱要紧?是你的身子要紧,还是我的身子要紧。”

郭靖微一犹豫,松了手,道:“对。国事为重!”

黄蓉忍下腹中阵阵疼痛,拿起打狗棒,走到门前守着。却见杨过拿起君子剑,轻声对她说:“郭伯母,你放心。” 出门去迎战金轮法王。

黄蓉见他出去,心中一宽。登时疼痛,疲惫,席卷而来,额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,眼前发昏,一步也不敢挪动。

郭靖内伤极重,稍有活动便牵扯的五脏六腑剧痛不止。他看见杨过拿剑出门,蓉儿抵在门边不动,不明所以,稍稍调匀呼吸,慢慢走到门边,才看到黄蓉满头大汗,牙关紧咬,一手撑住打狗棒,一手揪住衣服,显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。

郭靖大吃一惊,忙伸手去扶她,却被她的重量一扯,吃了一痛。黄蓉缓过这一阵,看到他的样子忙松开手。郭靖勉强伸直了腰,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向床边。好不容易挨着床坐下,两人都已汗湿重衣,不由相对苦笑。

他俩自相识结伴闯荡江湖以来,遇险无数,却从未有过今日之狼狈万状的情景。

郭靖问道:“蓉儿,你是不是一直未合眼,难受的紧吗?”

黄蓉倚在床边微微一笑,将额头汗湿的鬓发轻轻拨开,道:“事情一件接一件,哪里顾得上休息,”顿了顿,又道:“不过靖哥哥你也不必担心,我撑的住。只盼这小鬼头儿可千万不要在这档口捣乱。”

郭靖握住她手,轻轻抚着她的背,黄蓉就势靠在他怀中。心中想到,今日之后,再也不能这样相依相偎,心中一酸,默默将眼泪洇在他的胸口。

窗户边上突然渗进来丝丝浓烟,两人忍不住呛咳几声,郭靖走到窗边去看,原来蒙古人寻他不着,竟在府里放起火来。他顿时有些焦急,想要出去看看。

黄蓉急忙拦住他:“靖哥哥,他们找不到你才放火,切不可自投罗网。”

“可过儿他们……”

“靖哥哥,你现在就是出去也帮不了过儿啊!小不忍则乱大谋。”

郭靖闻言只好在桌边坐下等候消息。

杨过进来时便看到二人一个运功调息,一个倚在床边休息。

“郭伯伯,火势渐猛,你们还是换个地方躲躲吧!我想个办法引开他们!”杨过在屋中转了转,看见郭靖的外氅,灵机一动,拿起外氅出去了。

黄蓉起身来扶郭靖,道:“靖哥哥,我们换个地方吧。”一阵剧痛袭来,腿一软,又坐了回去。她心知不妙。昨夜到清晨,疼痛越来越密集,想是真要赶到这档口了,心下大恨:小鬼头儿,就不能再多撑几个时辰吗?口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

【靖蓉同人】冤家(四)

(四)

华筝见郭靖停了下来,便也抬起头来观望。城门内外六目相对。


郭靖苦笑一声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
黄蓉的样子却并不是像出城来寻他的,看见他甚至有些躲避,看到华筝抬头才有些愕然。

郭靖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,迟疑道:“——蓉儿—”

却见黄蓉怔怔瞧着他,眼泪一颗一颗往外冒。郭靖有些慌乱,想丢下华筝,为自己辩解两句,又想起华筝衣衫不整,此时放下更说不清,尴尬的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黄蓉却并不理会,哀切切喊了声:“靖哥哥,”眼中完全失了往日神采,“襄儿……叫李莫愁抓去了……”

郭靖吃了一惊,也忘记了华筝的事,忙问道:“怎么回事?你又如何知晓?”

“是过儿……”

郭靖又惊又喜:“过儿回来了?他的毒怎么样了!”

黄蓉无心述说杨过如何,只喃喃道:“过儿说,李莫愁抢走了襄儿,我要去找襄儿。”

郭靖这才明白过来,怒气上涌,“蓉儿你这是要出城去找襄儿?胡闹!你现在的样子,若是遇到李莫愁,如何应付的了!”他一想到自己若是晚回城半步,蓉儿就要这么出城去了,吓出一身冷汗。若是没遇到李莫愁还好,若是遇到了李莫愁或者金轮法王他们,以她现下的功夫,哪里还有命回来!

他负了人走了大半日,早已筋疲力尽,此时被她一吓,完全管不住自己的脾气。他向来对她又敬又爱,从不曾在人前对她失礼半分,如今当着城门上下的军士,丐帮子弟,后面跟来的朱子柳他们,还有背上负着的华筝,这般大声的训斥,于黄蓉不啻于晴天霹雳。

她本就在为幼女的事煎熬,又见他和华筝整整出去一天,回来时这般衣衫不整,亲密无间,听得小女儿落在女魔头手里,竟也无动于衷,只觉得自己一颗心瞬间碎成了一片一片的,颤声问:“靖哥哥,难道你不管襄儿了吗?”

郭靖出声训斥之后,也有些后悔伤了爱妻颜面,挡在她身前,柔声道:“蓉儿,现下你我都离不开襄阳城,不若先回去问了过儿究竟,再去找不迟。”

“先去问了究竟……襄儿在那魔头手里多待一刻,就多一分危险,若是她伤了性命,我该如何是好?”

郭靖负着华筝,在这众目睽睽之下,放又不能放,又不敢让爱妻离开,心下逐渐焦躁:“蓉儿,你一向顾全大局,怎么一牵扯到儿女之事,便这般瞧不破?快随我回去,好不好?”

“瞧不破,瞧不破……”黄蓉失魂落魄道:“靖哥哥,我要如何才能瞧的破呢?”

郭靖以为自己苦口婆心能劝的动黄蓉,却不知黄蓉眼里此时尽是华筝伏在他背上,温柔浅笑的甜蜜模样,他越是劝她宽心,她就越是痛彻心扉。

靖哥哥这是怎么了?

昨天还在华筝面前对自己百般体贴温柔,这才一日,怎么就全不对了呢?明明已经进城了,怎么还当着众人的面背着她?怎么话里话外,尽是责备自己?他们在山上到底做了什么?莫非这大半日出去,他们已经做出什么事来?

越想越是难过,神色凄楚,摇摇欲坠。

朱子柳想要从旁相劝,可是看郭靖一直背着华筝不放手,便猜到可能有些不便。便着人叫来一辆车,让郭靖把华筝放到车上去送回府中。可那车并无任何遮挡,华筝衣衫破损,若是将她放到车上,这一路可不怎么方便。朱子柳并未想到此节,郭靖也不好明说,只苦笑着摇了摇手。

这下朱子柳也有些迷惑了,可当着众人,须让他们夫妻有个台阶下,便对黄蓉说道:“黄师妹,郭大侠说的有道理,杨兄弟昏迷,我们并不知李莫愁去了哪里。你冒冒然追了去,追的到还好,追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?不如回去等杨兄弟醒了,再做打算如何?”

黄蓉关心则乱,呆呆的盯着郭靖。他现在的一字一句听来都是别有用心,可旁人的话,特别是朱子柳的话,倒还听的进去,慢慢点了下头。

郭靖一听杨过昏迷,顿时急了:“朱师兄,过儿怎么了?是毒发了吗?”

朱子柳长叹一声:“唉,此事一言难尽,还是先回去再说吧!”

郭靖也不再细问,背着华筝,运起轻功飞奔回府。他功力未复,一直注意不曾擅动真气,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
黄蓉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,只觉心头滴血,眼前一阵阵发昏。总算勉强记着不能在人前失态,硬撑着回到府中,到了自己房门口,才直直倒了下去。

朱子柳看她脸色不虞,一直暗暗担心,在她身后跟着,眼见她回房,正要离去,却看她一头栽到地上,赶忙将她扶起,送入房中,又赶紧叫人去请郭靖和郭芙。

郭靖此时正坐在杨过床边,眉头紧锁。听武三通颠三倒四的说了经过之后,才知道事又是由郭芙而起。他们三个小儿女的糊涂账已经累的过儿受了一次伤,如今又让过儿中了剧毒。也不知他身上的情花毒如何了,这冰魄银针又会不会加剧情花的毒性呢?又想到过儿三翻四次为了他们一家遇险,直恨不得把郭芙狠狠揍一顿才能略出心中这口闷气。

听朱子柳遣人来报黄蓉身子不适,以为她是因为不能出城的事在闹脾气,心下有些烦躁,怕见了面又是一顿争吵。眼下绝不能放她出城,又拗不过她,干脆在这里守着过儿,还能躲一时清净。

再者,还有华筝。想起华筝也是一阵头痛。他知道背着华筝回来怕是必有一顿排头吃,只是没想到一回城就被众人看了个正着。如今只怕怎么解释也是个错。郭靖想起这一团乱麻,真是剪不断,理还乱。这一日已是筋疲力尽,又动了真气,丹田疼痛不已。干脆不理不睬,靠在杨过的床边,竟不知不觉睡着了。

华筝的脚踝肿的很高,膝盖上的伤口也落的颇深,郭靖将她送入客房中,嘱咐了人细心照顾,便没再过问。黄蓉和他有所顾忌,便不曾向他人透露过华筝的身份。


本来府中知道她的人并不多,今日郭靖一路背着她进城回府,气氛一下子微妙起来。

众人皆知郭靖夫妇公不离婆,秤不离砣,乃是江湖上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。这找上门的女子,一看便年纪不轻,郭靖夫妇又对她礼敬有加,难道是郭大侠早年欠下的情债?

夫妇二人竟然为了她当众吵架,冷战,这来头可当真不小。她房门外来来去去的人不少,可又无人敢打扰。她自己枯坐房中,除非吃饭饮水如厕,也不叫人进来,一个人静静回味那下山路上的几个时辰。

原来,男人,是这样子的。

郭靖,是这样的。

她一生所见,俱是英雄。父汗,兄长,叔伯,外祖,甚至侄儿,个个都是人中翘楚。他们龙章凤姿,叱咤疆场,身边永远都有无数美貌的女人环绕。女人对他们来说,是繁衍后代的工具,是泄欲的玩物,是风霜刀剑中的调剂品。 即便托雷哥哥和嫂子那样好,身边也不止一个女子,好起来蜜里调油,发起脾气也是非打即骂。

她从前觉得这就是应该的,她一心想嫁给郭靖时,觉得忘却自己公主身份,让郭靖像对待普通女子那样,就是爱他了。

可是这两日所见,今日所历,却让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念头。

郭靖和其他男子不同,他要的并不是那样一个妻子。自己只知道他好,喜欢他,觉得他爱上黄姑娘,只是因为她比自己更加聪慧美貌,假如自己也一般聪慧美貌,那阿靖一定也会爱自己。

今日所见推翻了从前所想的一切。

黄蓉关心则乱,她却看的清清楚楚。

他或生气恼怒,或温柔体贴,都是因为她牵挂着他的心神。他为自己包扎伤口,用外氅蔽体,到背着自己回城回府,双手都规规矩矩不敢有半丝逾矩。在城门看见黄蓉那一刻,她能感受到郭靖的身体一瞬变得僵直。听到黄蓉要出城,他一直在颤抖。与其说是气的,还不如说是吓的。

寻常男子,会这样的在意妻子的一举一动,一言一行吗?华筝没成过亲,她不知道。可是她所见男子之中,除了郭靖,并没有他人会这样。

她越想越是心酸。

这若是自己的良人,该有多好。



郭靖在杨过床边,一直守到天明。

醒来看到杨过还在昏睡,有些心焦。离月圆之日还有四天,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等死吗?武家父子和朱子柳以为杨过只是中了冰魄银针的毒,武三通听说了杨过还另外中了剧毒,拎起铁杵就要去把两个小兔崽子砸死。

“若是杨兄弟死了,我就杀了那两个畜生给他陪命!”

郭靖和朱子柳忙把他拦下,示意二武快跑。二武看了看状似疯癫的爹,赶忙往门口跑去,正好撞上了飞奔进来的郭芙。

郭芙大怒,伸手把两人推到两边。

武家兄弟大异于往日,看都不看她一眼,任她辱骂,一声不吭的出门去了。郭芙略感奇怪,却顾不得那许多,直冲进屋里,“爹!爹!”

郭靖看着她皱眉:“做什么大呼小叫,莫要扰了你杨大哥。”

郭芙气急:“爹!娘在发高热,都迷糊了,你快去看看!”

郭靖吓了一跳:“怎么回事?怎么会发高热?”

郭芙道:“我也不知,昨晚娘晕过去了,我陪了她一会儿,看她醒来,还跟她说了话,那时看着还没什么,只是精神不大好。”

“晕过去了?这什么时候的事?”

朱子柳在一旁诧异:“昨日我派人传话给郭兄弟,难道郭兄弟不知道吗?都怪我,昨日亲自跑一趟就好了。郭夫人昨天回府就晕过去了,我派人叫了你和芙儿就去找大夫了,找了大夫来却不便再进去。”

郭靖懊悔不已:“我以为,唉,我以为蓉儿还在闹脾气想出城,便想躲个清净……”

朱子柳也不知该说什么好,便道:“那我们快去看看黄师妹吧。芙儿,昨日大夫怎么说?”

郭芙也有些不乐,道:“大夫说娘身体虚弱,要卧床静养。还有恶露什么的,我便不懂了。说若总是这样忧思郁结,恐怕就会落下病根儿。”

郭靖对朱子柳道:“那过儿这里就麻烦朱师兄照看了!”说罢急忙奔向他们卧房。

黄蓉迷迷糊糊中觉得好像有巨大的石头在她身上碾过来,碾过去,浑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一般。就好像有人拿着炮烙在这里烫一下,那里烙一下,皮肉已经被烧着了。忽而又把她扔到结了冰的湖中,心肺好像都要冻僵了。脑中昏沉,稍微动一动,就疼的像要炸裂。

郭靖冲进房门时看到她满头大汗,口中呓语不止,心中一紧,抱起她只觉好像抱了一块热炭,温度高的吓人。赶忙让跟进来的郭芙去请昨日那位大夫。郭芙从未见过母亲生这样大的病,吓的都快要哭了。闻言点点头,赶忙出去找大夫了。 又恨二武竟对自己不理不睬,这要紧的档口要用人也不知道哪里去找,心里恨恨的道,你们兄弟二人以后再怎么给我赔礼道歉伏低做小,我也决不理你们了!

郭芙去把大夫请来,好在昨日已经诊过脉,也问过病人,当下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,对郭靖直言道:“郭夫人产后未能好生休养,既受了风,又五内郁结,正是风邪易侵之时。昨日我问过夫人,下红甚多,今日这高热若是不退,恐生凶险。”

郭靖看看怀中烧的满面通红的黄蓉,抬起头,微微闭了闭眼,沉声道:“大夫你说该如何做。”

老大夫沉吟半晌,提起笔龙飞凤舞写了一个方子,递给郭靖:“现下喂药怕是难,也不够快。最快便是蒸浴。用这方子烧了热水来熏蒸,既能发汗,吸收药性,还能防受凉。只是熏蒸时门窗一定要封紧,切不可漏风。我知郭夫人桃花岛上有补身良药,待她能吃下去时多喂几丸。这高热虽然来势汹汹,只要能退下去,便无事了。”